杀死玫瑰的九种方式。

 

【凡星必陨】08-“恭贺您称王”

 

♕『“恭贺您称王”』¹♕

 

 

 

 

有些时候悲怆似乎是我唯一的真实。其他的可能是眼睛或口腹的幻觉,变出来蒙蔽一个,撑坏另一个。但天地万象,是以悲怆建造的,一个孩子、一颗星星的诞生,都伴随着疼痛。²钟歌长吐一口气,虽然他的脑子完全一点儿也不清晰,但是他还是这么想,可惜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王尔德的粉丝。

 

他已然满脑子都被想要死去的欲望填满。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在这一刻让他感觉到善意了。

 

亲爱的。他在心里对自己的喉咙说,它现在就像正在被手术刀直接切割一样疼痛难忍,我们说好了要痛一起痛的对不对?抢跑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品质。

 

当然它并没有理睬他,它们总是不理睬他的,钟歌倒不是什么脾气特别不好的人——与其说他是脾气好,不如说是这一切把他消磨地都没有那个兴趣去发脾气了——总而言之,他一直以来都在试图与他身体的各个部分完全打好关系,但是这一切都悲惨地失败了。

 

还有你,心脏。钟歌缓缓地在脑海里叹了一口气,好像现在在那里像死人一样坐着的只是他的躯壳,而他的灵魂还是可以鲜活地做出些许属于人类的动作的,以防你不知道,我呼吸是因为我需要氧气,而不是让你用剧痛彰显你的存在感的。对,没错,我同样不需要你的存在感,,你到底什么毛病?你们俩这是在比赛吗?因为如果这是,你们俩都是倒数第一,不要想了。

 

所以,剩下来的你、你、还有你。他懒得一一去仔细研究到底都是谁,他只是随便挥了个手,大方地将所有他能指到的人都揽进了自己的所指范围里,所以你们能不能都不要再哭着需要我的关注了?没看见我这里有三个最倒霉的玩意儿要忙吗?

 

钟歌长吐一口气,他终于在训完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之后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在的这个地方。这里看起来反正不是什么特别现代的地方,他只能初步这么判断到,这里看起来像是什么拍戏的道具室或是什么奇怪的古代风格的建筑格局。他慢慢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大腿和小腿不情不愿地支撑起他的躯壳。这里的房子都不算很高,他要真的挺直了腰走进他们的门可能还是会撞头。

 

好吧——这个绝对、绝对不正常

 

他大概十秒之前还在看他那本撞车俱乐部,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秦无期住他隔壁,这个人还试图隔着宿舍墙给他敲摩斯电码,但是钟歌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无视,他一是没那个心情去理对方干的无聊事,反正肯定也只是一些他今天吃了家好吃的泡芙或麦旋风之类无聊的话,最主要的是秦无期英语还不好,钟歌翻译出来的前两次居然还从里面得出了拼音,害得他差点没看懂。二是他也没那个反应速度和脑子去翻译摩斯电码,所以他只准备用微信让对方停手,结果刚拿出手机现在就那么转眼间的事情他就和变魔术一样飞到这里来了,如果他的基本常识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他妈一般是……不可能的。

 

呵呵。钟歌想要微笑,那些尖锐的疼痛既然无法停止他干脆就继续忍耐了,反正现在也没到非得吃吗啡才能活下去的程度,因此他还能稍微腾出一些脑子去想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无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恐慌也没有用,具体看看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既然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更不一定会存在在他们的常识中了。他虽然对于那个小黑屋(说实话,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里面了,他万万没想到会被突然关进一个小黑屋里面,这对一个幽闭恐惧症患者来说简直是要他命的,因为空间的狭小导致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而这个甚至加重了他心脏的疼痛)里面的话并没有怎么仔细听,他大多数时间都花在调整呼吸和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之上了,但是他对于一边对付自己这些碍手碍脚的毛病一边听课可以说是相当熟稔了,他甚至可以在没仔细听一句话的时候归纳出最重要的几个点。

 

棋盘。十二人。白棋。后。

 

就这四个。既然是棋盘,那么一定是对战。他自然还是有这种常识的,如果他是隶属于白棋,并且是一位“后”的话,那么也许意味着他不是一位下棋的人,而是一个棋子,如果有下棋人的话,那么他在这里作为一个棋子而有独立意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这个棋盘大概是靠棋子自己的思想来引发一个所谓的棋局的,白棋之后是国际象棋里的名词,而国际象棋——地球人都知道,每一方的任务,要么就是保护己方的“王”棋,要么就是攻击对方的“王”棋。

 

钟歌对国际象棋并不是很了解,他小时候下过两盘中国象棋,长大后下过几局国际象棋和三维国际象棋,战绩只能说平平,因为他的战术实在是太过于死板了。在他的象棋观中,车、马以及兵是攻击的棋子,而象和后往往是用来保护他们至高无上的王的棋子——他打开了地图,稍微放了点注意力在这块半透明的蓝色小板子上,他的落子如果是后,他旁边的就是王,王永远只有一位,后也只有一位——如果是普通的国际象棋,那么这个棋盘上至少一共得有三十二个人,可是刚刚他得到的讯息之一就是这个棋盘上一共就十二个人,所以很显然这是一方六人。

 

所以也许他可以得出的结论是——

 

等等。就在他刚想要得出结论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附近。

 

他确实只能感受到那些所谓的“神性武器”的方位,而在这场棋局里,他能感应到的,只有四个

 

就这个十二个人来的棋局来看,这好像已经足够了。但是这四个里有两个是己方的,这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其中的一个在高速移动中,而另一个的轨迹好像又十分复杂,钟歌参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另外两个就自然是对方黑棋里面的棋子了,其中一个傻愣愣的待在原地——而另一个好像在试探性地做些什么小心的移动。

 

而且这些人没有一个在“王”的棋格里。所以两个王都不是他能感应的。

 

他想说的并不只是这个。

 

他能感应到的四个人都不在王的棋格里,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在他这个“后”的棋格里。可是他总觉得这个棋格里还存在着别人。他也说不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直觉而已,他不确定是不是对的,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性,他就不想要去被发现。因为这是棋局,棋局最重要的规则是对战。他从小就讨厌竞争与冲突,下棋、争吵、排名是他最厌恶的东西中其中几项,所以无论这个棋局会怎样下去,钟歌都决定静观其变不主动去插那么一脚(虽然他对自己其实并不能说是很有信心,如果真的有人在这个场上求救或是要失败——更甚至死亡的话,他还是无法想象自己是否会伸出援手),他的圣荆棘冠已经足够将他折磨地不成人样了,他不需要别的人再和他来一些没必要的冲突让他的生活更加艰难了。

 

——等等,如果这些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是因为这个同样不科学的圣荆棘冠的话,那他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和信心去坚信在这个棋盘上的其他十一个人与他有相同的处境,他们不一定拥有的是荆棘冠,而可能是更加具有攻击性的东西——

 

所以如果他这个棋格里真的有别人的话——他还是最好选择躲避吧。

 

他轻手轻脚地踏出去了两步,但就在他甚至还没能找到足以让他可以隐蔽一段时间的庇护所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

 

更加具体一点,一个太过于耳熟的声音响起了。

 

他没忍住转头去看了眼。

 

“……公主?”对方好像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有些怀疑地问出了这个词,对方惊讶地向转过身来,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向询问

 

他妈的,能用一句话让他神经过敏的除了哈尔·乔丹就只有这个秦无期了。

 

他早该知道秦无期也是他们这个该死的传奇人生小团体里的一员的,那个看起来不像个挂件的挂件肯定是那其中之一,虽然他现在还没能想出来那到底像个什么东西。

 

但是在这里见到秦无期这个令他熟悉的人还是令他高兴的,因为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敌人。秦无期是挺烦人的,但他是他的好朋友。

 

『走过去吧,那里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那里没有贫贱也没有富贵,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没有仇也没有恨……那里人人死而平等。』”³于是他开口了,轻笑一声,仿佛在对什么只有他们俩才有的暗号。

 

“……那是什么地方?”于是对面的秦无期也露出一个笑容,颇为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手。

 

看来他的“骑士大人”就算是穿越也没准备放过他了。

 

 

 

 

 

 

 

¹:由于“授记”里说耶稣当为君王,被处刑时,为了讽刺他,士兵用荆棘做了个“皇冠”让他带,荆棘刺进他的头,并说:“恭喜你当了犹太人的王”。

²:选自王尔德《自深深处》。

³:所有划线处都来自于余华《第七天》,那一段全文为

“『他惊讶地向我转过身来,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向我询问。我对他说,走过去吧,那里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那里没有贫贱也没有富贵,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没有仇也没有恨……那里人人死而平等。』

『他问:“那是什么地方?”』

『我说:“死无葬身之地。”』 ”

 

 

 

OS:妈的人家都在打架就这俩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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